第三四八章梅謙離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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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四八章梅謙離家
梅少卿本來不過隨意問了幾句，可不知是不是聽這守門婆子啰嗦了幾句，又或者者人到了秋天之後便多愁善感起來，回到書房裏撿了幾本詩集看，越看越覺得心裏有些惴惴的。
本來以為到了這輩子一切順遂，可臨到頭來，卻發現孟雪崖的身世又是一大難題。如果自己上輩子就發現這件事情，還會不會義無反顧地同他在一起呢？
梅少卿這麽問自己。
但幾乎是同一時刻，她心裏就有了答案。即便上輩子知道這件事情，她也會同孟雪崖在一起。
想到這裏，她突然覺得好笑，自己在周牧儀身邊待了這麽多年。位極人臣，享了這麽多年的榮華富貴之後，才發現自己還是向往平平淡淡的生活，就像現在恨不得事情早些結束。她與孟雪崖兩人，也好找個地方安定下來，避世而居。
拙玉院離正廳那邊極遠，院裏也不曾因為親事張燈結采。與整個梅府相比，拙玉院像是在當中辟了一小塊地方，自成一家，所有的喧囂與喜慶都被一扇院門隔開了。
也不知她在書房裏待了多久，等到了傍晚梅謙才走進院子裏來，由婆子領著至了梅少卿的書房。
他見到梅少卿之後，面上有幾分躊躇，似乎在猶豫自己應該怎麽向她開口。
好在梅少卿發現了梅謙，面色如常地站起身來，指了指旁邊的一張羅漢椅，道：“父親請坐把。”
等到梅謙坐下，她才落座，又讓婆子去沏了茶來。
梅謙這段時間經歷了無數不順心的事情，再看向梅少卿之時，心中也多了幾分覆雜的感覺。也許是因為梅少卿今日對他和顏悅色，讓他在她身上看到一些連璧的影子。
他關心地問道：“我聽說你入了太女殿下的衙署，如今可好？你外祖前些日子與王宰輔的事情我也聽說了，未免太過意氣用事，他年事已高卻不是當年對我說打就打的年紀了，你做小輩的要叮囑他多註意自己的身體。”
梅謙以前顯少這般絮絮叨叨的，唯一一次露出這樣的神態，是在她剛來京城時過的那個年。梅少卿記得當時梅謙喝多了，拉著自己的袖子說了很多話，當時也約摸是這樣的態度。
梅少卿這人一向吃軟不吃硬，別人若是強硬起來，她能比別人還強硬幾分。可別人若是軟向來，她便不忍再苛責許多。
兩人一時無話，等婆子把茶上上來了，梅少卿喝一口才問：“父親今天是怎麽了？為何卻關心起我外祖來。”
梅謙搖了搖頭，說道：“這些日子因為梅眉的事情操了不少心，前幾天照鏡子的時候，才發現自己頭上多了白頭發，當真是老了。想起以前的種種，都發現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，能過去的事情便都讓他們過去吧。”
說罷，又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盒子，說道：“為父早聽說你與孟雪崖訂了親，當時在氣頭上沒有前去。現在想來，有許多事情確實是為父不應該，這東西就當為父的補償了吧。”
梅少卿點了點頭收下了，並沒有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。
梅謙說了這麽許多，這才想起梅少卿是來找他談話的，便問起梅少卿要說的話來。
梅少卿嘆了口氣，道：“如今事情已過去將近二十年，父親也娶了賈夫人，還生了梅眉。我口中的事情，怕是又傷梅府和睦，父親可以自行決定要不要聽。”
如果沒有梅謙剛才的軟化，梅少卿是絕對不會多此一舉的。可一看梅謙方才的模樣，梅少卿便覺得左右自己要對付的人是楊浚，像梅謙這種性格的，還是別來摻一腳。否則，連骨頭都不一定會剩下。
但梅謙雖然不是個頂聰明的，可也不是個傻子，一聽梅少卿的話，便立刻問道：“這件事情，可是關乎你母親的？”
梅少卿點頭。
他的神色一下嚴肅起來，盯著梅少卿道：“快說！”
既然他願意聽，梅少卿便一五一十地把當年的事情說了。等她說完之後，才發現梅謙坐在一旁，已然成了個木頭人，就連她喚了幾聲，都沒有絲毫反應。
梅少卿站起來去看，只見他一雙眼睛發紅，呆呆地看著一個地方，眼眶裏蓄滿了淚水。
等他自己反應過來，眼裏的淚水終於決堤一樣落了下來，梅少卿眼睜睜地看著梅謙一個男人，雙手捂著臉，在自己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似的。
“原來……當年是我中了賊人的奸計，才使得瑾兒早逝。若不是因為我，瑾兒又怎麽可能郁郁而終！”他哽咽著捶自己的胸口。
梅少卿閉了閉眼睛，忍住眼中的淚意，沒有再說話。
孟雪崖給她的情報是，當年賈英男進京並不是沒有原因。當年的賈英男說穿了，也不過是丹化縣裏的一個普通姑娘，雖然彪悍了一些，但怎麽可能想得那麽長遠？她之所以能進梅府，全因為一個神秘人，替她策劃好了一切，甚至教她如何趁虛而入，還給了她助孕的藥物，一舉懷上梅謙的孩子。
那段時間，連老太爺正為朝堂上的黨派之爭，忙得焦頭爛額。當時他作為太傅，又領吏部之事，最為首當其沖，而當時清流一派又式微，他明顯偏向清流的態度，引得許多權貴因此不滿，滿朝文武的眼睛都在他身上。
而楊浚幹脆來了個釜底抽薪，直接把賈英男送到了梅府裏。其實連璧一向有不足之癥，只不過在連府中調養得當，無事之時與平常人也並沒有什麽區別。可受了這麽多刺激之後，便突然發作，讓連老太爺內外無法兼顧，便一再出錯。
而來，便是京城皆知的，連老太爺將梅謙打了一頓之後，憤而告老還鄉。
誰知道，他這一還鄉倒不要緊。京中連氏門生的關系網，便落到了楊浚手裏，讓他逐漸坐穩了國公的位置，還在朝堂之上大放異彩。
這才有了今天，雖然不理正事，但仍然聲名赫赫的楊國公。
因此，得知一切的梅謙如何能不悔？若不是梅少卿在場，他恨不得以頭搶地，才能稍稍緩解自己的悔恨。
“是我對不起你母親，也對不起你。”梅謙抹了抹自己的眼淚，終於低頭向梅少卿認錯，“如今你尚願意任我這個父親，我已經心滿意足，不求別的了。”
梅少卿搖了搖頭，道：“如今看來，便是不相認倒好了。”
梅謙聽了梅少卿的話，一時之間不明白她的意思，問道：“這……又是何意？”
梅少卿看了看天色，已經不早了，書房之中窗戶大開，仍然顯得有些昏暗，梅謙的臉近在咫尺，她卻也看不清了。
她笑了笑說道：“這朝堂之上形勢瞬息萬變，今日我從這梅府出去之後。父親只須對外言明，已同我斷絕了父女關系便是。”
梅謙原是不願意的，但他知道梅少卿的心思，已經不是他能揣度的了。如果他當年沒犯錯誤，還與連璧恩恩愛愛地在一起，或許在連老太爺的指導之下，他在朝堂之中會更進一步。
可後來，他在禮部混跡久了，卻沒有什麽長進，便一頭紮進太學裏去，心性比之當年也好不到哪裏去，眼看著已經被自己的女兒甩下來了，只好聽了梅少卿的話。
於是等到第二天，梅府裏便傳出梅謙與梅少卿已經斷了父女關系的消息，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，飛到京城各府裏去。以梅少卿與梅謙之前的關系，消息一傳出去便有很多信了，不少人都在暗地裏嘲笑梅謙沒腦子。
而此時的梅謙卻已經向禮部和太學告了假，孤身一人不知去了哪裏。
等賈英男求到溫府之時，溫元皓與江玉貞並不在府中，便由春桃接待了賈英男。賈英男原是看不上春桃的，照她的話是春桃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，原本只是一個賤婢，卻飛上枝頭成了鳳凰。如今因她史家有意進京發展，還住到溫府裏成了溫家的正經小姐。
但畢竟有求於人，賈英男只好捧著笑臉，向春桃道：“如黛啊，這件事情原不該求到溫府裏來的。可我們家老爺這些年來，最親近的朋友便是你父親了。所以，我才舔著臉上門，請你父親幫幫忙。”
春桃雖然以前是顧惜兒身邊的丫鬟，可顧惜兒受教導的時候，她一直跟在身邊，也如同自個兒學了一般。如今當起史家少爺的正室，氣度倒比如今的顧惜兒要強一些。
她見賈英男如此著急，便問道：“伯母不必著急，有什麽事情且同我說說，待我父親回來了，一定向他轉答。”
賈英男見春桃神色誠懇，一咬牙便把事情說了。
原來，自從梅眉的婚宴結束之後，沒過了一二天，梅謙便不見了，只留下了一封信，讓梅管家轉交給自己，說什麽心中煩悶，便告了個假到外頭去走走。
這件事情若是明了說，原也不是什麽大問題。
可他這般不告而別，卻像離家出走一般，家人都不知他去了何處，全府的人都急得飯也吃不下，覺也睡不著。
賈英男覺得梅謙與溫元皓最談得來，也許溫元皓知道些什麽，與柳慈商量過後，便往溫府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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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少卿本來不過隨意問了幾句，可不知是不是聽這守門婆子啰嗦了幾句，又或者者人到了秋天之後便多愁善感起來，回到書房裏撿了幾本詩集看，越看越覺得心裏有些惴惴的。
本來以為到了這輩子一切順遂，可臨到頭來，卻發現孟雪崖的身世又是一大難題。如果自己上輩子就發現這件事情，還會不會義無反顧地同他在一起呢？
梅少卿這麽問自己。
但幾乎是同一時刻，她心裏就有了答案。即便上輩子知道這件事情，她也會同孟雪崖在一起。
想到這裏，她突然覺得好笑，自己在周牧儀身邊待了這麽多年。位極人臣，享了這麽多年的榮華富貴之後，才發現自己還是向往平平淡淡的生活，就像現在恨不得事情早些結束。她與孟雪崖兩人，也好找個地方安定下來，避世而居。
拙玉院離正廳那邊極遠，院裏也不曾因為親事張燈結采。與整個梅府相比，拙玉院像是在當中辟了一小塊地方，自成一家，所有的喧囂與喜慶都被一扇院門隔開了。
也不知她在書房裏待了多久，等到了傍晚梅謙才走進院子裏來，由婆子領著至了梅少卿的書房。
他見到梅少卿之後，面上有幾分躊躇，似乎在猶豫自己應該怎麽向她開口。
好在梅少卿發現了梅謙，面色如常地站起身來，指了指旁邊的一張羅漢椅，道：“父親請坐把。”
等到梅謙坐下，她才落座，又讓婆子去沏了茶來。
梅謙這段時間經歷了無數不順心的事情，再看向梅少卿之時，心中也多了幾分覆雜的感覺。也許是因為梅少卿今日對他和顏悅色，讓他在她身上看到一些連璧的影子。
他關心地問道：“我聽說你入了太女殿下的衙署，如今可好？你外祖前些日子與王宰輔的事情我也聽說了，未免太過意氣用事，他年事已高卻不是當年對我說打就打的年紀了，你做小輩的要叮囑他多註意自己的身體。”
梅謙以前顯少這般絮絮叨叨的，唯一一次露出這樣的神態，是在她剛來京城時過的那個年。梅少卿記得當時梅謙喝多了，拉著自己的袖子說了很多話，當時也約摸是這樣的態度。
梅少卿這人一向吃軟不吃硬，別人若是強硬起來，她能比別人還強硬幾分。可別人若是軟向來，她便不忍再苛責許多。
兩人一時無話，等婆子把茶上上來了，梅少卿喝一口才問：“父親今天是怎麽了？為何卻關心起我外祖來。”
梅謙搖了搖頭，說道：“這些日子因為梅眉的事情操了不少心，前幾天照鏡子的時候，才發現自己頭上多了白頭發，當真是老了。想起以前的種種，都發現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，能過去的事情便都讓他們過去吧。”
說罷，又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盒子，說道：“為父早聽說你與孟雪崖訂了親，當時在氣頭上沒有前去。現在想來，有許多事情確實是為父不應該，這東西就當為父的補償了吧。”
梅少卿點了點頭收下了，並沒有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。
梅謙說了這麽許多，這才想起梅少卿是來找他談話的，便問起梅少卿要說的話來。
梅少卿嘆了口氣，道：“如今事情已過去將近二十年，父親也娶了賈夫人，還生了梅眉。我口中的事情，怕是又傷梅府和睦，父親可以自行決定要不要聽。”
如果沒有梅謙剛才的軟化，梅少卿是絕對不會多此一舉的。可一看梅謙方才的模樣，梅少卿便覺得左右自己要對付的人是楊浚，像梅謙這種性格的，還是別來摻一腳。否則，連骨頭都不一定會剩下。
但梅謙雖然不是個頂聰明的，可也不是個傻子，一聽梅少卿的話，便立刻問道：“這件事情，可是關乎你母親的？”
梅少卿點頭。
他的神色一下嚴肅起來，盯著梅少卿道：“快說！”
既然他願意聽，梅少卿便一五一十地把當年的事情說了。等她說完之後，才發現梅謙坐在一旁，已然成了個木頭人，就連她喚了幾聲，都沒有絲毫反應。
梅少卿站起來去看，只見他一雙眼睛發紅，呆呆地看著一個地方，眼眶裏蓄滿了淚水。
等他自己反應過來，眼裏的淚水終於決堤一樣落了下來，梅少卿眼睜睜地看著梅謙一個男人，雙手捂著臉，在自己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似的。
“原來……當年是我中了賊人的奸計，才使得瑾兒早逝。若不是因為我，瑾兒又怎麽可能郁郁而終！”他哽咽著捶自己的胸口。
梅少卿閉了閉眼睛，忍住眼中的淚意，沒有再說話。
孟雪崖給她的情報是，當年賈英男進京並不是沒有原因。當年的賈英男說穿了，也不過是丹化縣裏的一個普通姑娘，雖然彪悍了一些，但怎麽可能想得那麽長遠？她之所以能進梅府，全因為一個神秘人，替她策劃好了一切，甚至教她如何趁虛而入，還給了她助孕的藥物，一舉懷上梅謙的孩子。
那段時間，連老太爺正為朝堂上的黨派之爭，忙得焦頭爛額。當時他作為太傅，又領吏部之事，最為首當其沖，而當時清流一派又式微，他明顯偏向清流的態度，引得許多權貴因此不滿，滿朝文武的眼睛都在他身上。
而楊浚幹脆來了個釜底抽薪，直接把賈英男送到了梅府裏。其實連璧一向有不足之癥，只不過在連府中調養得當，無事之時與平常人也並沒有什麽區別。可受了這麽多刺激之後，便突然發作，讓連老太爺內外無法兼顧，便一再出錯。
而來，便是京城皆知的，連老太爺將梅謙打了一頓之後，憤而告老還鄉。
誰知道，他這一還鄉倒不要緊。京中連氏門生的關系網，便落到了楊浚手裏，讓他逐漸坐穩了國公的位置，還在朝堂之上大放異彩。
這才有了今天，雖然不理正事，但仍然聲名赫赫的楊國公。
因此，得知一切的梅謙如何能不悔？若不是梅少卿在場，他恨不得以頭搶地，才能稍稍緩解自己的悔恨。
“是我對不起你母親，也對不起你。”梅謙抹了抹自己的眼淚，終於低頭向梅少卿認錯，“如今你尚願意任我這個父親，我已經心滿意足，不求別的了。”
梅少卿搖了搖頭，道：“如今看來，便是不相認倒好了。”
梅謙聽了梅少卿的話，一時之間不明白她的意思，問道：“這……又是何意？”
梅少卿看了看天色，已經不早了，書房之中窗戶大開，仍然顯得有些昏暗，梅謙的臉近在咫尺，她卻也看不清了。
她笑了笑說道：“這朝堂之上形勢瞬息萬變，今日我從這梅府出去之後。父親只須對外言明，已同我斷絕了父女關系便是。”
梅謙原是不願意的，但他知道梅少卿的心思，已經不是他能揣度的了。如果他當年沒犯錯誤，還與連璧恩恩愛愛地在一起，或許在連老太爺的指導之下，他在朝堂之中會更進一步。
可後來，他在禮部混跡久了，卻沒有什麽長進，便一頭紮進太學裏去，心性比之當年也好不到哪裏去，眼看著已經被自己的女兒甩下來了，只好聽了梅少卿的話。
於是等到第二天，梅府裏便傳出梅謙與梅少卿已經斷了父女關系的消息，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，飛到京城各府裏去。以梅少卿與梅謙之前的關系，消息一傳出去便有很多信了，不少人都在暗地裏嘲笑梅謙沒腦子。
而此時的梅謙卻已經向禮部和太學告了假，孤身一人不知去了哪裏。
等賈英男求到溫府之時，溫元皓與江玉貞並不在府中，便由春桃接待了賈英男。賈英男原是看不上春桃的，照她的話是春桃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，原本只是一個賤婢，卻飛上枝頭成了鳳凰。如今因她史家有意進京發展，還住到溫府裏成了溫家的正經小姐。
但畢竟有求於人，賈英男只好捧著笑臉，向春桃道：“如黛啊，這件事情原不該求到溫府裏來的。可我們家老爺這些年來，最親近的朋友便是你父親了。所以，我才舔著臉上門，請你父親幫幫忙。”
春桃雖然以前是顧惜兒身邊的丫鬟，可顧惜兒受教導的時候，她一直跟在身邊，也如同自個兒學了一般。如今當起史家少爺的正室，氣度倒比如今的顧惜兒要強一些。
她見賈英男如此著急，便問道：“伯母不必著急，有什麽事情且同我說說，待我父親回來了，一定向他轉答。”
賈英男見春桃神色誠懇，一咬牙便把事情說了。
原來，自從梅眉的婚宴結束之後，沒過了一二天，梅謙便不見了，只留下了一封信，讓梅管家轉交給自己，說什麽心中煩悶，便告了個假到外頭去走走。
這件事情若是明了說，原也不是什麽大問題。
可他這般不告而別，卻像離家出走一般，家人都不知他去了何處，全府的人都急得飯也吃不下，覺也睡不著。
賈英男覺得梅謙與溫元皓最談得來，也許溫元皓知道些什麽，與柳慈商量過後，便往溫府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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